4 第二章

4 第二章 (第2/2页)

亚伯拉罕好像凭空苍老了数十岁——虽然他已经够老的了，他颓然地把身子扔到沙发中，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难听：“奥菲利亚……你是在怨伯父是吗？……可难道我愿意吗？……”
　　
　　他的眼神茫然而没有焦点，看起来只是在自言自语，而根本不需要奥菲利亚的回答：“……我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有谁肯听我的呢？……难道你以为我愿意把你推出去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吗？……”他苍老枯瘦的面颊上肌肉微微抽搐着，一行眼泪从右侧肿大的眼眶中滑出来，“……我是把你当女儿一样看的啊！难道我愿意自己的女儿去送死吗？……”
　　
　　奥菲利亚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了亚伯拉罕身上：“对不起……对不起，亚伯拉罕伯父……原谅奥菲利亚……”她抽泣着，“我、我只是……我只是太恐慌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面色比之前更为苍白，左手无意识地松开又握住，再松开，“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把我推出去……可是为什么是我呢？”她喘不过气似的大口喘息着，声音近似耳语，已不再靠嗓子发音，而纯粹是凭借着震动的气流，发出一阵阵气音，“……我很害怕……可是没法儿……我没法和任何人说！就连、就连我的父亲……”她的胸膛剧烈地喘息着，“……我能和谁说呢？我只有您了……伯父……”
　　
　　“孩子……”亚伯拉罕抱住奥菲利亚，“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父亲……”
　　
　　奥菲利亚不由一愣，眼睫上还悬挂着细碎的泪水，然而下一秒她却号啕出声，毫不犹豫地点头，泪水流得更欢。她哽咽着道：“……是……父亲……”
　　
　　奥菲利亚无意识地经过一个又一个包厢，不断地从窗口向里眺望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找什么，然而当看到一个空包厢时，她犹豫了。
　　
　　奥菲利亚站在包厢门口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慢慢走了进来，把行李箱放到头顶上的架子上，接着僵硬地坐在了包厢的椅子上。
　　
　　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她最后像浑身的力气都被猛然抽空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她眼神呆滞地坐了片刻，才慢慢地把手伸到脑后，把皮筋慢慢扯下来。然而由于一只手的缘故，她的头发丝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绞入了皮筋中，扯得头皮一阵疼痛。
　　
　　她的手停顿了片刻，接着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猛然往下一扯——她的头发解放了。
　　
　　奥菲利亚摸摸自己已经乱了的长发，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牛角梳，慢慢地梳理起来。
　　
　　这是她心烦时最常做的事。
　　
　　奥菲利亚茫然地看着窗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她现在应该去找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和莉莉•伊万斯的包厢，不是吗？接着正常、略带些冷淡，不那么热情——当然也不会让人起疑心——地和他们互相认识——但莉莉•伊万斯格兰芬多的热情一定会让她们成为朋友的。
　　
　　接着……接着就需要等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到来了。只要他们吵起来……她适时地对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表现一些不耐烦……那么以后的一切就都会顺理成章了……
　　
　　……可是她不想动。
　　
　　为什么，奥菲利亚•奥利凡德？她喃喃地问自己。
　　
　　你难道不清楚如果你不能走出这关键的一步，未来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吗？
　　
　　……不，她很清楚。
　　
　　奥菲利亚痛苦地闭上眼睛。
　　
　　两大势力绝对会逼得她走投无路，最后干出什么傻事来。然后……等待她的就只有被抛弃，然后……死亡。
　　
　　更重要的是……
　　
　　奥菲利亚的心脏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纠结成一团。
　　
　　伯父，父亲。
　　
　　她的脑海中清晰地出现亚伯拉罕•奥利凡德痛苦的表情，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疯狂的表情……
　　
　　该死的格兰芬多……她痛苦地想。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为什么十一年过去，这些记忆非但没有渐渐模糊，反而愈发清晰……不论是小说还是电影，都明白地告诉她，一旦她不能成功，一旦她死了，那么接下来会重蹈她命运的就是自己的伯父。
　　
　　伏地魔对老魔杖的追求一定不会让他放过奥利凡德们的，到那时，成为哑炮的伯父一定就是奥利凡德家族最先抛弃的那一个……
　　
　　想想吧，当哈利•波特的魔杖和伏地魔的魔杖产生联系，当伏地魔无法使用自己的魔杖……
　　
　　奥菲利亚惊惶地睁大眼睛。
　　
　　那时伏地魔，比起现在的，对奥利凡德家族的控制欲一定会更加强烈！——在他的魔杖失效的情况下！想想吧，那种情况！伯父会受到怎样的对待？！就算、就算最后哈利•波特救出了他——可他已经老了！也经不起那种折磨！
　　
　　奥菲利亚急惶惶地伸出手来摸索着自己的袖袋，直到触碰到那根触感粗糙的魔杖……她猛然弹跳起来——她要去找詹姆·波特他们和莉莉•伊万斯的包厢！
　　
　　虽然她在这里毫无意义地呆坐了很长时间……但万幸她上来得很早……希望还有时间……
　　
　　她猛地拉开包厢门——一张带着泪痕的精致的脸，并一头红色的秀发飘过来——
　　
　　“呃，抱歉，请问这里有人吗？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