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先生 （七）

第五话 先生 （七） (第2/2页)

“八个字？”
　　
　　“紫雀东来，兵临天下。”
　　
　　李瑜一颤：“朱雀？”
　　
　　“是，”独钓翁点头：“当时为避皇后名子中的朱字，就把朱雀称为紫雀。我刚刚和你提过，圣兽一出，必有兵祸之乱。得到朱雀，就等于得到了绝大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
　　
　　“没人知道。但是……光凭朱雀这两个字就可以让天下动乱四起。当时先皇紧握我的手，骨节都发白了，他厉声喝问‘蓝秋，你这话可当真？’蓝秋跪在地下说‘蓝秋知道此话一出，必不得生，本不欲对皇上讲。但蓝秋一介平民，幸蒙皇上恩遇，唯一死一报陛下。愿陛下仁心，或赦蓝秋家人，蓝秋永感陛下恩德。’言罢……竟触墙自尽了。”
　　
　　“即使他自尽也没能保住蓝家啊。”李瑜轻喟，伸手折下一朵花。绿色的汁液从花茎中流到他的指甲上，鲜血般刺目。
　　
　　“蓝秋当时并没有说朱雀在什么地方，但既然他以死明志，朱雀一事必然不假。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这个消息，定会惹起兵乱之祸。更重要的是，若朱雀之力为别国所得，那大唐之威将无以为继。”
　　
　　李瑜深深吐出口气，他抬起头，望不透沉沉的天幕。奇怪的谶语，六芒星的胎记，身份不明的异人，朱雀现世……这一连串纠结的事将来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当时我跪在先帝面前，要举剑自裁。先帝挡下我的剑，对我说‘若连你也不信任，朕还能信任谁呢？’朱雀现身的事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虽然蓝秋不见得告诉了家人，但蓝家的人精通观星之术，又岂能保证别的人不会推算出来，或为他人所用呢？于是先帝狠狠心，找个借口，秘密赐死了蓝家一族，而且发布了永久逐杀令……说起来，老夫也算蓝姑娘的仇人啊。”
　　
　　永久逐杀令，本来就用于十恶不赦的罪人或叛乱之臣的，现在居然用在了忠心耿耿的蓝家身上。原来身为皇家的人就要背负这样的罪恶啊，李瑜看着手上刺目的汁液，其实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惺惺做性的感慨，自己手上的沾染的鲜血也未必就少了。
　　
　　“这些年间，先帝一直派人寻找朱雀，却久寻不获。所幸十余年间朱雀并未现世。先帝驾崩时，老夫本想随先帝于地下。但先帝遗命，要我辅佐新主，带着这个秘密。”
　　
　　“皇兄他知道吗？”
　　
　　“知道。”独钓翁点点头：“并且皇上密令我。这件事可以告诉七王爷。”
　　
　　“皇上密令？”
　　
　　“是。”独钓翁继续道：“皇上说‘七弟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后背叛我的人，但是他生性自由，朕不忍将他拴在皇家。他若不问，就随他游戏人间;如果他问起，你就传诏给他。’”
　　
　　“想不到王兄知我如此之深。”李瑜抬头起，整整衣衫，两腿一屈，恭恭敬敬的脆在地上。
　　
　　“洛王李瑜接旨。”
　　
　　“臣在。”
　　
　　“皇上口谕：着李瑜为御史，秘寻朱雀，行动期间，凭此物代行皇上一切职权。”
　　
　　“臣洛王李瑜领旨。”李瑜谢过恩，接过独钓翁手中物事，原来是个小小的玉佩，雕着龙纹。李瑜知道，这块玉佩和玉玺几乎有同等意义，世代由皇上佩戴，没想到现在竟交给了他。
　　
　　“皇兄，我必不辜负你。”李瑜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佩，忽然感觉自己握在手中的是自己的未来，大唐的命运和皇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