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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俏赘婿

6 俏赘婿 (第1/2页)

谢星珩再在花园待一会儿,就被江致微“找到”,带回花厅。
  
  他今天喝了酒,这具身体酒量不好,又上脸。蹲久了再站起来,后劲儿全上来了。
  
  脑子理智清醒,肢体不受控的摇晃。被人说喝醉了也只能认下。
  
  唯独一件事,他始终不放心。
  
  ——他的老婆,他的软饭碗,到底是不是他的。
  
  江老爷喝醉了没有?说的是不是醉话?
  
  花园里碰见江知与是偶然还是江家刻意安排?
  
  送客送了几回,谢星珩一步三回头,又给绕回来。
  
  反反复复问:“江伯父,您喝醉了吗?”
  
  江承海:“……”
  
  怎么这德行。
  
  “你明天来找我,我们谈谈种豆子的事。”
  
  种豆子是谢星珩建议书上的内容。
  
  江承海留了余地,他考察了,试探了,但亲事得在人清醒的时候谈。
  
  明天他来,事儿就成了一半。
  
  谢星珩对入赘没有异议,就能成亲了。
  
  谢星珩听懂了,这才心甘情愿被来喜送回家。
  
  回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一觉睡到日落后。
  
  陈冬做了晚饭,小豆子去屋里看,他人小,够不上炕,也看不见躺着的谢星珩有没有醒,就在下边扒着炕边问:“二叔、二叔,你醒醒吗?”
  
  谢星珩头疼,是宿醉的感觉。
  
  他“嗯”了声,“醒了。”
  
  小豆子叫他起来吃饭。
  
  小豆子三岁了,发育像两岁的,人瘦小,走路不稳当,说话也不利索。
  
  比如他对食物的描述,只有饭饭、糊糊、肉肉、菜菜。
  
  今天多了一样,鱼鱼。
  
  谢星珩对“鱼”字敏感,一听就精神了。
  
  他坐起来,问:“什么鱼?”
  
  小豆子吞口水,“大鱼。”
  
  谢星珩:“……”
  
  好的,不是小鱼。
  
  他要跟哥嫂商量婚事,晚饭和谐吃完,他打井水上来,在小院里把碗洗了,又乘凉坐会儿,理清思路,等哥嫂洗漱妥当,才去说事。
  
  “江老爷今天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谢星珩避重就轻。
  
  谢根和陈冬对视一眼,问:“谁家的?哥儿还是姐儿?”
  
  他们夫夫俩在家养身子、带孩子,来丰州后,活动范围就周边两条街。
  
  因谢星珩外向,常出去走动,见谁都能唠两句,附近街坊都知道巷里住进了一位秀才公。
  
  近日上门唠嗑的人多,都是问他们家情况的。
  
  那些话题明显,他们知道是看上谢星珩了,来探听的。
  
  他俩拿不了谢星珩的主意。
  
  谢星珩十四岁的时候,谢根提了一句,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十五岁要考秀才,家里得准备盘缠,还要攒银子买书。他们没银钱娶。
  
  十六岁考上了,周边乡镇的哥儿姐儿,谢星珩瞧不上了。
  
  这之后准备考举人,谢根原想等他考完。
  
  听人说举人三年一考,不由急了。
  
  再听说举人之后还有进士,真真是考个没完,他壮着胆子,顶着谢星珩的坏脾气,又说了一回亲事。
  
  别人条件差,才熬成老光棍。
  
  他弟弟哪哪都没问题,怎么还拖着呢?
  
  这又挨了一顿骂。
  
  谢星珩还一顿打砸。
  
  后两年,谢根再也不敢提了。
  
  这回遭灾,谢星珩成长不少,愿意接受成亲,谢根还挺欣慰的。
  
  等谢星珩说是江老爷家的独哥儿,他就愣住了。
  
  “你酒还没醒吧?”
  
  做什么白日梦?
  
  谢星珩摇着蒲扇,时不时伸手拍拍蚊子。
  
  吃饭时屋里烟熏过,进出几次开门,又有蚊子飞进来,还闷热得厉害。
  
  他说:“没错,今天就说的这事。”
  
  谢根觉着不可能:“那是江老爷喝高了。”
  
  谢星珩:“……我也没那么差吧。”
  
  陈冬忙解释:“不是,你当然不差,可咱们家现在一穷二白的,办喜事的红布都买不了两尺……”
  
  咋能娶亲,还跟江老爷攀亲。
  
  谢星珩一点点丢信息,“这些江老爷出,我答应就能成亲了。”
  
  谢根张张嘴,还是怵弟弟,弱弱低语两句,含糊不清。
  
  他都知道要脸面,娶亲得男方下聘。
  
  有条件多给点,没条件少给点。
  
  哪怕是两担粮呢。
  
  陈冬也说不合适。
  
  “那江家不就倒贴了?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一定是你听错了。”
  
  谢星珩感觉差不多了。
  
  “没听错,到时候我去他家。”
  
  谢根和陈冬都傻眼了。
  
  顾不上怕,嗓门都拔高了。
  
  “那你入赘了?”
  
  谢星珩点头:“对。”
  
  事儿引出来,谢星珩跟他们讲理由,说原因。
  
  首先,江家没有逼迫。
  
  “他家富贵,我虽有功名,也就是个小秀才,我们家就这么个情况,我还能回来跟你们商量,江老爷是很有诚意的。”
  
  这话让谢根和陈冬放松了些。
  
  谢星珩继续讲。
  
  其次是他自己愿意。
  
  愿意的理由很明确。
  
  “我读书科举,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摆在眼前,我犯不上再吃几年苦。还不一定能考上,家里熬干了,供我就是一场豪赌。”
  
  不用供他读书了……
  
  陈冬抱孩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谢根接受不了:“不读书也不用入赘啊,你这让我怎么跟爹娘交待?”
  
  谢星珩:“他们让你好好照顾我,我后半辈子都吃香喝辣,还不够交待的?”
  
  功名也有了。
  
  入赘前考的秀才,江家沾不了边。
  
  足够了。
  
  谢星珩看谢根欲言又止的,帮他把话说完。
  
  “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入赘了,孩子跟不了我的姓,我这脉就断根了,这有什么?我们兄弟同根,你看,你有小豆子,大嫂肚里还有一个,怎么能算断根呢?”
  
  “我们家往上数八代,就我最出息。族谱都能从我写起了,没什么对不起祖宗的。我能考上功名,是你跟大嫂供出来的,跟他们不相干,你们同意就行。”
  
  “至于别人怎么看,管他们呢?咱们把自家日子过好就行,犯不着为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讨苦吃。”
  
  道理说完,他服个软。
  
  “我是真的累了,就想过点普通日子。”
  
  谢根脑子嗡嗡的,抗拒着,无意之间说到了关键点。
  
  “江老爷家的哥儿,肯定不愁没人要,就是招婿,都能招到一大把,怎么就落你头上了?他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谢星珩心里有数。
  
  古代商人嘛,都是官府养的鱼,养肥了就宰。
  
  江家有亲戚当官,那就是家养的鱼。
  
  家养的鱼是鱼吗?
  
  是的。
  
  养大了能吃吗?
  
  能。
  
  矛盾显而易见。
  
  但宗亲一体,当官没钱也走不远。
  
  他们属于相互依附的关系。
  
  京都的那位江老三不敢逼太紧,自断财路。
  
  两家互相膈应完,还得一团和气的当好亲戚。
  
  问题不大。
  
  跟哥嫂不能这么说。
  
  谢星珩笑道:“我的长相才情拿得出手,不会让他家丢面儿。我没家世又没靠山,他家压得住。选我性价比高。”
  
  谢根听不懂性价比,琢磨着村里各家择亲的情况,大致能懂。
  
  他对比谢星珩对待亲事的态度,感觉得到弟弟是真心愿意入赘,心里感到不适,不想同意,想说的话都被堵死,让他有口难言。
  
  他最后说:“江家应该还有别的人选,你别高兴太早。”
  
  谢星珩表情僵了下,呵呵一笑:“他们争不过我。”
  
  谢根:“……”
  
  咋这么有斗志。
  
  这件事跟哥嫂交待清楚,谢星珩就从他们屋出来,打水冲澡。
  
  躺下以后,大哥的话在他脑子里荡开回音。
  
  谢星珩:“……”
  
  不就是竞争上岗吗,没问题的。
  
  另一边,江府。
  
  江知与今天睡得晚,被父亲叫去书房说了好久的话。
  
  他爹爹还在京都,是赶不上他亲事的,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同时,谢星珩明天有反悔的可能。他们家不能再拖,若谢星珩反悔,江承海就会从镖局挑人,婚事照办。
  
  江承海最后还说:“你真想要那小子,爹能给你绑来。”
  
  江知与摇头。
  
  绑来的,不如从镖局选一个。
  
  回房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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