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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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婉清走出“清溪镇”，更往南行。走了二十余里地，一路荒无人烟，无处可以投宿。见小道左侧有座山，当即折上山去，沿小路上山宿夜。
　　
　　绕了半晌，见到一个小树林，倒是个僻静之所，当下拾来枯枝难叶，在一株树下生了火，背倚大树坐下歇息。
　　
　　她赶了这整日的路，身子疲累得很，过不多久，双眼惺忪便要入睡。正迷糊间，“咚咚咚”一串声响传到耳畔，未知是不是深山空谷之故，这声响甚是纯净清脆，倒像是有人在敲打木鱼一般。
　　
　　木婉清心道：“难道这山里竟有什么寺庙么？”当下振作精神凝神细听，“咚…咚…咚…”之声传来，的是木鱼声无疑，暗道：“倒要看看是什么和尚庙尼姑庵。”
　　
　　她循声寻去，穿出树林，正待分辨方向，那响声却断绝了。心下好不气恼，骂道：“混账东西，故意扰我休息。”本想作罢，却又不甘，心道：“除非你再不敲打！”偏巧那“咚…咚…咚…”之声又传过来，仔细一听，是在西首边，便快步寻去。
　　
　　此时月亮斜挂天际，晚风徐徐，四遭一片空明。木婉清一路循着声音找寻，远远瞧见果真有一座小庙，庙内木鱼之声依旧源源不断传将出来。
　　
　　木婉清暗忖：“庙里烛火也没半点，黑灯瞎火拜佛念经，谁人作怪？”好奇心大起，再没心思辨路，纵身一跃，两个起落立在小庙门前。
　　
　　这下瞧得清楚了，小庙左首开垦出一块菜畦，种着青菜之属，围着篱笆。这篱笆却不是竹子编织成的，而是用松枝柏丫扎成。那菜畦行列有序，打理的十分规整。
　　
　　木婉清走上前去，直截打门，连敲了三下，庙内木鱼声不歇，除此再无其他一丝响动，心道：“奇了怪了！”手掌加力，门打得更响。
　　
　　庙内木鱼声攸然而止，却再没有动静。木婉清贴耳去听，果真毫无响应，心中不免有些发毛，又重拍一下门，庙内终于传来沙沙轻响，跟着有轻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嘎吱”一声轻响，庙门裂开条细缝。
　　
　　木婉清脱口道：“耳聋么，装神弄……”瞧见开门之人，一句话再也说不下去。
　　
　　过了良久，木婉清恍如梦醒，愕然道：“钟灵，你是钟灵么？”
　　
　　那人却早已返归，点起蜡烛，又自在蒲团上坐了，面朝堂上佛像，背对着庙门，装着确是一名尼姑。
　　
　　木婉清跨进庙门，急步走到尼姑身前，只见她面颜白皙，眉清目秀，惊道：“你是钟灵，你是钟灵！”
　　
　　那道姑道：“钟灵不过是贫尼从前的世俗名字，姑娘再莫叫了。贫尼现下叫作‘绝尘’。”
　　
　　木婉清极是错愕，讶道：“你真出家啦？”
　　
　　绝尘道：“在家出家，本无区别。”
　　
　　木婉清道：“疯子，难不成你真要做一辈子尼姑？”绝尘不再回话，取过木鱼轻轻敲打。
　　
　　木婉清叫道：“喂，你倒是说话啊，敲这玩意图个什么？”说着将木鱼夺将过去，敲了两下，眉头一蹙，道：“这有什么好玩了？”
　　
　　绝尘道：“请施主自行去休息罢！”指了指小庙北角。
　　
　　木婉清转头看去，只见角落里是张小小竹床，床上铺着竹席，另有一张薄被，道：“你打算一辈子就住在这里？”
　　
　　绝尘道：“我爹爹得知我妈妈为她的情郎自杀身亡，他便郁郁而终。从那时起，我便红尘已了，再无世俗纷扰，早下定决心礼佛度日。”说着取下佛珠，闭了眼睛。
　　
　　木婉清道：“自打你离开‘雅芳阁’，我便连一个伴也没了，想和人说说话也是不能。哎，那书呆子总是太忙，许久不会来瞧我一回，不过谁又稀罕了？”绝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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