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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交绝转圜时登山痛哭 情参还璧

第三十四回 交绝转圜时登山痛哭 情参还璧 (第1/2页)

桃枝真不料水村还是这样的热烈欢迎,居然会抢着跑了出来。便笑着向他点头道:“你想不到我会到这里来吧?”水村慢慢走近,脸上却板得无一点欢愉的颜色,因为桃枝和他笑了,他才勉强笑了一笑,点头道:“果然的,猜不到李老板还会到这穷人窠子里来。有何见教呢?”桃枝见水村这种神气,和刚才自己所揣想,巳完全不对。本来人家受了无限的委屈,现在人家要出一口气,自也情有可原,因之将自己的脾气按了一按,笑道:“穷人窠子?这个名词,现在有点不符实了。”水村道:“不错,现在我们比较有点办法,能混到两餐饭了,不过比起银行家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穷人窠子这个名词,在别人面前不能说,在你面前,是可以说的。你不能说我这是客气话吧?”水村也是穿了短袖子衬衫,露出两只光手臂,右手臂上一弯染了些红绿颜色。他将两手臂环抱在胸前,半侧着向了桃枝,头微偏着说话,一种不屑的态度,就表示到了极点。桃枝如此有阅历的女子,如何看不出来。她虽十二分的能忍耐,渐渐也有些生气了。于是收了笑容,正色道:“于先生,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朋友吧?一个朋友来特意拜访你,这一点意思,总是不坏的,何必这样的不客气呢?”
  
  水村听了这话,还不曾答复,梁太太已由屋子里追了出来,一路向桃枝招着手道:“李老板,为什么站在那里说话?请到里面去坐罢。”桃枝只好抛了水村,来迎着秋华说话。因道:“我也很愿进去看看的,只怕有些冒昧。”秋华握了她的手道:“笑话了。我们又不是面生朋友,早是不分什么彼此的了,怎么倒突然生疏起来?”一面说着,一面牵着桃枝向屋子里走。桃枝到了此时,当然不能拒绝主人翁的邀请,就一同跟她走进去。到了屋子里,桃枝先向秋山问了一问病状,然后在外边屋子坐了。秋华泡了茶,摆着瓜子,陪了她坐着,只谈些不相干的闲话,绝对不提到她本人身上的一件事去。桃枝本来是要把自己对水村的事,解释解释,但是看秋华那种意思,极力的避免,自己若坚决说了出来,未免太俯就了人家,面子有些难堪。因之也就跟着她闲谈,不提到正事。彼此闲谈了许久,不见水村到里面屋子来,莫新野也不曾来。心里想着,这就怪了。我特意来拜会他们,他们固然该见我,就是我随便来的,既然见了我,也应该敷衍我一下子。你不见我,我不能干休,倒要见见你呢。因向秋华道:“刚才还看到水村的,现在出去了吗?”秋华想了一想,笑道:“是呀!你来了,怎样不和你谈一谈呢?我去把他找了来罢。”她说着,于是亲自走到前面去寻水村。
  
  去了许久,水村在身上罩了一件大褂,随着秋华的身后走来了。秋华笑道:“于先生赶一张画,耽误了一些时候,不然,他也早就来了。”桃枝起身笑道。“自然,于先生向来就是用功的,现在更当用功了。”水村对于她说一句话,不谦逊,也不承认,随便就在她对面一张椅子坐下了。桃枝看了他,心里就转念头,这要说一句什么话才好呢。她不说出话来,水村也不说什么,见桌上有茶壶茶杯,自拿起茶壶,向杯子里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慢慢的喝着。秋华见彼此都不说话,形势大僵,只得从中凑趣道:“朋友都是这样的,只要有相当的日子不见面,就生疏得多了。”桃枝笑道:“相当的日子,这句话倒大有伸缩的余地,究竟要多少时候,才算是相当日子呢?”水村道:“这难说,十年八年,固然可以说是相当的日子,就是三天两天,也可以说是相当的日子,这一层是要看各人的情形而论的。”桃枝笑道:“照这个样子说,我们是到了相当的日子的了?”水村道:“可不是!你没有这种感想吗?”桃技道:“这样子说,你是以为我发了财?”水村道:“你以为你没有发财吗?我不知道除了银行家而外,要算是谁有钱的了。”桃枝道:“那末,你以为我是个银行家?”水村道:“你虽不是个银行家,当然和银行家有些关系。若是和银行家没有关系,怎么会和银行家一路到杭州去旅行呢?”桃枝听了这话,虽然依旧镇静着,然而脸上禁不住不发生一些红晕,便道:“你所知道的,就不过如此吗?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水村道:“自然是有,知道银钱也是买不动你,终于是嫁了一个美貌郎君了。不过这样的跳槽,却不是个办法,我以朋友的资格,敢向你进一句忠告。”桃枝的脸色,由浅红变成深红,现在更变得连颈脖都是红的了。她定了一定神,眉毛一扬道:“多谢你的忠告了,不过跳槽两个字,似乎不是朋友应当说的。”水村也冷笑道:“我觉得我这话还客气之至呢!君子绝交,不出恶声,我向来是抱定这个宗旨的。”说着,两手扶了桌子突然站将起来,有个不愿意向下谈而要走的样子。桃枝也站起来道:“哦!你是要和我绝交?本来我的意思,是想把我一肚皮的心事,和你解释解释,你一句也不容我说,就向我冷嘲热讽起来。交朋友是彼此往还的事,有一个人不愿交朋友,那个人死命的要攀交情,也是枉然。我们……”说到这里,用一个手指头,蘸了一点茶汁,在桌面上划了一大横,作为彼此隔开的一种象征。水村脸色也红了,一句话也不说,身子一转就走开了。
  
  这个时候,桃枝真是心里放出了电流,通到两只眼睛内,眼睛内两包眼泪水,拚着它的力量,要向外奔放。但是自己想明了,假使这两包眼泪水要滚了出来的话,便是向水村投降。因之极力的忍耐着,板了面孔,不让人看到有一点不堪的样子。倒是秋山睡在屋子里床上,听到水村所说的话,又见他在窗子外一闪,料得桃枝会有些不堪,便脸向着外叫着:“秋华,你请李老板到屋子里面来坐坐。”桃枝倒不用得秋华相引,自己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向秋山一点头道:“梁先生,你的病好些了吗?”秋山点头微笑道:“好多了。刚才我听到水村所说的话,实在有些不对。不过他就是这种脾气,过了身,他就会明白过来的。”桃枝笑道:“明白过来不明白过来,那有什么关系,我总不能强制一个朋友,一定和我交朋友。梁先生你保重罢,我们下次见罢。”说毕,也不待秋山加以挽留,自行走了出来。她走的是非常之快,秋华在身后追着,要送她一程时,她已走到小竹林子里去了。秋华想着,没有追着送人之理,也只好站在大门外望望而已。
  
  桃枝来的时候,坐在人力车上,一路总算是有一个伴侣。现在这平峦小道之中,却是一个人了。一人走着,向前后望望,并没有一个人,倒是小道上有两只野鸟一蹦一跳的,找食。这就更见得这地方是很孤寂的了。但是她在气愤头上,一切都在所不计,更不知什么叫着是怕。她就引步走向一个山头,坐在草地上,回头向夕照寺望着,呆呆的出神。约莫有五分钟,忽然两泪向下同流,哇的一声哭将出来。但是她只哭出一声之后,连忙举起手来,将嘴捂着,不让这哭声冲破了这寂寞的空气。自己只是如泉涌一般的,让眼睛下流着泪珠。因为第一声哭既然忍耐住了,这以后的哭声,就无论如何,也不许声音发出来,只是息息率率的,由嗓子眼里,发出那种哽咽声来。好在这一片荒山上,并没有第二个人影,由着桃枝如何去哭,也没有人听到,也没有人看见。桃枝一个人,足哭了有一小时之久,并也没有人劝阻她,直待她自己哭得有些疲倦了,才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向四周一看,只有那高低的野树,分立在纷披的长草里。微微的风,拂动着草木,发出那瑟瑟之声。一个孤单的女子,站立在这种环境之下,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痛苦。自己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在深草里乱走下山来,到了人行路上,只见自己穿的长衫,下面粘了许多碎草屑子和一些短刺。低头拂了一阵,手上倒让短刺戮上好几个窟窿,手指上猩红点点,有许多小血迹。在身畔抽了一方手绢,用力捏着,把血止住,也就不去想别的法子来掩盖了。一个人极无聊的走上了大路,才坐车回垂杨旅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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