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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四章 画皮(二)

10 第四章 画皮(二) (第1/2页)

刚好少卿看见我,射向我的视线直冒精光。我绕到他身后,看了看他的牌,又看了看颜姬的,觉得这么好的一手牌被少卿打成这样,也挺不容易。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打麻将。我在他旁边坐下,帮他出了一次牌。爹吐了一口烟,夹着烟斗,单手弹出他的牌:“媚媚回来了。”
  
  谢必安脸是颇为俊俏,却怎么看怎么不像善类:“娘子帮衬着小王爷,小王爷若再输,面子岂不是得丢大。”
  
  颜姬吐了一口气:“这是男人的事,女人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一边儿去。”
  
  我抬着眼皮子地看了他们一眼,见少卿又把手放在牌上,直接拨开他的手出牌,把老爹吃掉。而少卿这家伙手气不是一般好,他摸来的牌几乎都是哗啦啦一个色儿,加上我在旁边帮忙,不出几轮下来,骚狐狸和无常爷脸色一变。
  
  “闺女,这牌我们待会儿再打,先谈正事要紧。”
  
  还是爹最懂我,但我岂能轻易放弃,摸了个牌,用中指拇指读牌,把牌往外一推:“清一色,胡了。”完毕把手摊开,接过老爹的烟斗吸了一口,正眼也不看那俩男人,朝他们几个勾了勾手指头。
  
  “夫人,果然还是你最厉害。”少卿热泪盈眶地搂着我的肩。
  
  “怎么可能,这是巧合吧……”颜姬一脸不可置信。
  
  “娘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我们再来一盘切磋切磋。”谢必安不卑不亢地推出银子。
  
  这群少爷王爷无常爷想跟我斗,也不看看我以前是混的是什么地方。我不屑地含着烟玩,谁知老爹感动地拍拍我的肩:“看你们如此融洽,想来三天后的婚礼也可如常举行了!”
  
  其实我不会抽烟,以前为应待烟花之地的特殊场合,抽烟的架势倒是学了个十足。被老爹这样一说,那烟直接从鼻孔里喷出来,我被呛得狂咳飙泪:“什,什么……”
  
  爹放情地洗牌,从迷雾中抬起一双老泪纵横的眼:“为父心意已决,三日后为你们四个举办大婚!”
  
  老爹看事情一向标新立异,诸如夫妇麻将桌上和乐融融,是以促成凤凰于飞,百岁之好。三更天时,我隐约听见颜姬抱怨太累,他们才总算散伙入寝。
  
  这强媒硬保的事实在恐怖,但又找不到任何措辞推脱,翌日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轻手轻脚下楼,准备去厨房里拿点凉馒头,却看见一个素衣男子的背影。他的头发到腰长,此时以青丝松松地系在背心,几缕碎发垂在肩头,隐隐露出下面清秀的侧颜。原本以为是少卿,但少卿头发没这么长,肩膀也要更宽一些。这男人比较清瘦,也不似颜姬长了一头银白的发。见他在厨房里忙里忙外,我刚想开口问是什么人,他却闻声转过头来:“已经起来了?”
  
  “无……无常爷?”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严重受惊。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你那是什么脸。”
  
  直到看见他有些藐视人的眼神,我才松了一口气。是平常的谢必安。可是看他拿碗筷盛稀饭,还穿得这样随意居家,真无法和拿招魂牌、顶高帽、飞来飞去的勾魂阴帅联想到一起去。没发多久呆,他已把稀饭和馒头放在我面前。和我对望了一眼以后,他又道:“那是什么表情?未加人肉人血。”
  
  “谢公子为何一大早便起来做饭?”
  
  “无常的司职忙得很,日日早出晚归,娘子以为我跟你一样闲么。”
  
  “不,我的意思是,这事吩咐丫鬟去做便好。”
  
  “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出生便有丫鬟做饭吃。真是不知疾苦的大小姐,若没人伺候着,迟早得饿死。”
  
  也不知是否发型衣着改变的缘故,他这一日的锐气比以往少了很多。他的头发又长又厚,放下来把脸衬得更加秀气俊俏。其实相较花子箫,我更喜欢谢必安这样的长相。谢必安生得俊,但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是真实。花子箫好看得有些太离谱,性格也是虚虚渺渺,真似一缕飘在阴间的幽魂。喝了几口稀饭,我向谢必安道了谢,正准备朝外面走去,他递给我一面镜子:“这是生前镜,正面照生前的人身,反面照死后的鬼身,你先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为何?”
  
  “看你是个很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人,脑子也不大机灵,遇到不熟的鬼,可以用这个照照。不然被人骗走吃了,孽镜大人恐怕要弄死我们几个。”
  
  “容易被表象迷惑的人?”我横着眼看他,“你的意思是我没早点看出你的长舌头么?”
  
  谢必安回瞪我一眼,仰着下巴指了指窗外:“外面那个,别告诉我才认识他几天,你便看中了他的内在。”
  
  我向窗外探头,看见站在楼下的花子箫。谢必安道:“他的鬼身确实不像同类那般吓人,但性格还真得小心一些。这阴间能把他看透彻的人,恐怕只有他自己。”
  
  天微微亮,回魂街上只有几缕飘忽的鬼魂。纸钱行的白纸飘出来,大雪般飞了满街。我跑下楼朝花子箫挥挥手:“花公子,这么早?”
  
  花子箫道:“我把你吵醒了?”
  
  “你根本便没发出声音,怎么吵醒我?是我一夜没睡好……”我打了个呵欠,“走吧,还是那姑娘的事要紧。”
  
  “如此甚善。我们出发罢。”他朝我微微一笑。
  
  然而,和他一起走在回魂街,我发现这条街和阳间的很多街一样,走着走着,便有了似曾相识之感。像是曾经来过成百上千次,只是一次也记不住。我们又一次来到忘川河畔,但那个画皮女鬼不在。两人在河畔附近找了半晌,都没发现她的踪影,决定回城里问问鬼卒,她是否已入城,可顺着河畔往回去的方向走了一段,我们看见对面的黄泉路上,有一个眼熟的美貌女子。女子面前放了一个大铁锅,她刚为锅底下的火焰添加了一些干柴,便站起身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我指向她:“花公子,你看那个姑娘。”
  
  “你认识她?”
  
  “你不觉得她看上去很眼熟?”
  
  “不曾见过。”
  
  “……她是那画皮老公找的情妇,我应该没看错吧?”
  
  花子箫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好像是她。”
  
  其实这女子又年轻又貌美,绝对有让男人过目难忘的资本。我也想过在幽都美人的眼里,再是美人也不过是块画上的元宝,但没想到花子箫直接把她忘了……我道:“她居然也死了?”
  
  花子箫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声:“是。不过可能和你想的略有差异。”
  
  我正想问原因,那女子看见了我们,在对面朝我们挥手,大声说了一些话。但水声太嘈杂,我们什么都听不见,她又指了指面前的铁锅,示意不能离开,让我们过去。我们随便搭了一艘船过河。那女子赶紧迎上来:“公子,姑娘,昨天我实在太失态,还请你们原谅。”
  
  我一头雾水地看向花子箫。他摆摆手:“姑娘不必往心里去。”
  
  “这是怎么回事……”
  
  “哦,忘记了,我还披着那小贱人的皮。”女子拉了拉自己的脸皮,“昨天大半夜的,我便回了一趟家,把这新衣服拿来穿上。怎样,还合身否?”
  
  她提着淡粉色的裙摆,原地转了一圈。近看了才发现,她和七月半遇到的鬼画师一样,有一张假到不行的脸。只不过她身上披的是新人皮,肌肤尚未死透,顶多只是脸上神经不自然,并不像披了尸皮。花子箫道:“姑娘开心便好。只是,你把他们的肉都煮了,是打算吃么?”
  
  “不,小贱人扒了皮的尸体已被我扔进奈河。这里只有我官人的肉,里头的水也是奈河里的水。”
  
  花子箫轻叹了一声:“未经丰都大帝亲自批准,将人扔进奈河会下无间地狱。或许你的情况会酌情发落,还有希望离开无间地狱,但永世不得超生已是定数,你不会后悔么?”
  
  “我不在意。”画皮嫣然巧笑,“只要有机会出来,就这样披着人皮过日子,也未尝不好。以后我想变成什么样,便变成什么样,想让什么男人爱上我,什么男人便会爱上我。任何人的丈夫,都可以是我的丈夫,即便是皇帝老子也一样。”
  
  “但是,一旦他们看见你皮下的真正的面目,别说爱,恐怕会吓得一病不起,这也无所谓么。”
  
  “那又如何呢,即便我不变成画皮鬼,也不会有人真心待我。就连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丈夫,也一样……”她走回锅旁,用一个大勺子在里面捣了捣,一些黑乌乌的头发和切断的手脚浮了起来。
  
  在这世间上,不知有多少才子美人的佳话都是这样,开端美丽,结尾恐怖。
  
  重新搭了一个驶过的便船,我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死人脸皮上森森的笑容,浑身都不自在。
  
  原本花子箫想送我回幽都,但船还没划到对面,空中便下起了大雨。花子箫从船头拿了一张翠绿布匹盖在我们头上,看了看远远的鬼门关:“早知道会下雨便弄一辆马车来。现在马车多数都被租赁走,一路走回去又太久……东方姑娘,要不你先到我家里去坐一下?”
  
  “公子家在何处?”
  
  其实此时我们的距离并不近,但那块布匹盖下来,便把空间压缩得很小,船稍微晃一下,我便会摔到他身上。花子箫还是穿着大红的衣裳,那翠绿布绣着墨绿叶纹,盖在他的黑发上,没有一丝违和感,反倒把他的面容衬得更艳丽。他道:“在忘川上游,此处过去会比较近。”
  
  “好。”
  
  花子箫没再回话,只是低垂着眉眼,对我微微一笑,便望向了忘川的尽头。雨越下越大,但坐在我们对面身材健壮的男子没了感知,一双眼一直瞅着对岸的鬼门关,从头到尾连脸上的水都没有擦拭一下。我把另一块布递给他:“这位壮士,这里还有一块布匹,要不要挡一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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