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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必死杀招

77 必死杀招 (第2/2页)

云翼见儿子笨手笨脚,一阵儿叹息,刚才还以为他变聪明了,原来还是一样傻,实在忍不住道:“你慢点儿,毛手毛脚。”
  
  云梒苦笑,“衣服又扯不坏。”
  
  云翼气,哼,老子是怕衣服扯坏?
  
  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到底有一丝暖意涌上心头。
  
  不一样,好多地方不一样。师父会把他按倒在床上直接扒了衣服查看伤势,父亲会用这种蹩脚的理由。以前怎么会搞混?
  
  云梒脱下两只衣袖,灰色麻布深衣还半挂在腰上,蜗牛一般缩着,乖乖在父亲膝上伏下身子。
  
  虽然被背上触目惊心的鞭伤震懵了,云翼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子一直紧拽着腰部的衣服,不肯松手。
  
  “脱下来我看。”
  
  “不是都脱给你看了吗,儿子没事。”貌似满不在乎的口吻,越发令人起疑。
  
  云翼上手去扯,在听到儿子压抑痛苦的闷哼之后,生生顿住。
  
  巴掌大的烫伤横在最敏感的腰部,黑漆漆泛着黄白色的脓血,那是用炮烙烫出来的痕迹。
  
  云翼深吸一口气,张口吸住儿子的伤口,用舌头将一滩滩脓血舔出来。
  
  “父亲,您在做什么?”
  
  那一刻云梒震惊到血脉逆流,为父亲突然间不可理喻的柔软和慈爱,对一个人好,也不能高密度的瞬间大面积泛滥,让人难以适应和承担。
  
  恶心发黄的脓血,父亲怎么会……二十多年来的本能,让他挣扎。不要,这样很奇怪,不像那个苛刻到残忍的父亲。太委屈了。
  
  云翼按住他,怒道:“乱动什么,这么严重伤口不处理,你还想怎么逃出去?”
  
  伤口化脓,瞥见桌上的黄酒,云翼内心微微一颤,稳住手晃了晃酒壶,看着在手底下像八爪鱼一样拼命挣扎的儿子,咬牙切齿:“会很疼,别乱动,你忍着点。”
  
  云翼撕下衣襟,当火辣辣的酒亲密接触着狰狞的伤口,不停扑腾的云梒像是被惊到一样,面对疼痛的习惯性反应是独自隐忍,于是双手掐住自己的手腕深陷进肉里就那样停止了挣扎,大粒大粒的汗珠砸在地板上,云梒几乎昏厥过去,吸气的时候眼前一片昏黑,张嘴咬住凑过来的“布团”,直至口中腥甜,才在意识模糊之前大概辨别出自己应该误伤了父亲凑过来的手臂。
  
  云翼凝视着手臂上两道淡淡的血色牙印,将昏迷的儿子轻放在软榻之上,脆弱的喘息,喃喃自语。
  
  云翼要把耳朵凑过去,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爹……以后……以后不管儿子犯了什么错,都认打认罚,但您千万……千万别不认我……我从小就怕……怕您不认我……怕您不要我……怕我就突然就没了家……”
  
  云翼搂过他苍白憔悴的脸,指尖摩挲着湿漉漉的头发,这次是真的心痛了,该下决断的时候了。
  
  云翼抬头,对着通风孔上的光亮自言自语,“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看见我伤害他能让你觉得开心?”
  
  云桥一惊。开心?父亲问他是不是开心?如果这样的伤害也能叫伤害,那么他也想被伤害一次。曾有那么一霎那,他希望父亲用来欺骗云梒的谎言就是真的,希望他和父亲之间越来越遥远的距离真的只是为了诱使云梒上钩的一场苦肉计,希望父亲在意在乎的其实是他。谎言毕竟是谎言,好笑到令人发指。就像现在一样,父亲要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而找他谈判。
  
  “你恨的人是我,对不起你的人也是我,放了他,我任凭你处置!”
  
  处置?云桥从未想过要如何“处置”父亲,就像他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自处一样。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想看清父亲在面对儿子受到伤害时,是什么样的反应。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画里、镜子里的人,客观冷漠的看待着别人的喜怒哀乐,假装那个不是自己的父亲,仅此而已。他以为看到真相后会麻木,就像他的生命一样,麻木到没有知觉,事实上,他依旧感觉到痛,感觉到愤怒,证明他还活着。
  
  云桥纳闷:“你们两个都在我手里,我可以用他来威胁你,用你来威胁他,这么好玩的游戏,我凭什么要放了你们两个其中的一个?”
  
  “如果其中一个人死了,这场游戏是不是就该结束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兄弟之间能不能放下屠刀?”云翼颓然。
  
  为了他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云桥内心愤怒,指着云梒吼道,“你死了,你以为我还会让他活着?你死了,你以为他不会杀了我?做了二十多年的父亲,你太不了解你的儿子们了,你喜欢养狼,现在,到了争头狼的时候了你又舍不得弃子?”
  
  “砰——”电光火石间,云桥还沉浸在愤怒之中,云翼已砸碎了白玉青瓷酒壶,右手握着半边尖利的碎瓷突然就扑了过去,直取咽喉。内力虽然失去了,一个曾在地狱中磨砺过的人依旧比一般人快得多,更何况云翼是奋力一击,周身空门大露,不求自保只为杀人。
  
  当碎瓷触及颈部,微微冰凉的时候。云桥想,我或许上当了。
  
  父亲说那番话只是为了让他分心,关心则乱。甚至于父亲和云梒刚刚那场苦肉计也只是为了让他嫉妒、让他失去冷静。从刚才的速度和角度看起来,这不是一个偶然,而是蓄谋已久。那个动作太过娴熟,大概在脑海里酝酿过千百遍吧。也许从酒壶送进来的第一刻起,父亲就已经准备向他下手。或者说,父亲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杀他。这种想法让他绝望。
  
  云桥其实可以反抗,云桥没有反抗。他带着咽喉上的一串血珠急退,再急退,整个身子几乎都“砸”向躺在软榻之上昏迷着的云梒。他用了同样的一招,空门大露,直取咽喉,如果要死我们就一同下地狱。
  
  云翼发冷,心中一片冰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在脑海里演练了千百遍,找到最好的角度和时机出手,他只想劫持他。但当儿子同样使出这一招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杀手的本能会让它看上去更像一个必死的杀招。儿子比他决绝得多。他未曾想到,云桥的武功已臻化境能这么快扑向云梒。他更没有想到,云桥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只求能带着兄弟一起去死。
  
  如果时间继续下去……
  
  他能杀了云桥,云桥也一定能杀了云梒。
  
  招式已老,谁都没有收手的机会。可惜时间不会停驻,只会继续……
  
  这一局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两个儿子的性命。
  
  云翼忽然发现,在一生的决断中,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失策。也忽然发现,云桥对他的恨意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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