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家族
第一千六百零七章 家族 (第2/2页)「错了,九哥。」
在拉开的闸门前面,林中小屋最后回头,指了指领口天国谱系的徽章,得意的,咧嘴一笑:「我现在可是正义的使者了。」
白鸹沉默。就像是愣住了一样。
许久,看着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不由得复杂一笑:「居然还记着呢啊,臭小子。」他闭上眼睛,无声一叹。
很快,自迅速靠近的脚步声里,闸门被粗暴的撕裂了。短短的不到一分钟时间。
追逐者自迷宫一般的城寨之中紧追而来。「人呢?」
那个被称为三爷的男人抬起头,一道道猩红的刺青从脖颈之下爬上了他的面孔,张牙舞爪,杀意狰狞。断裂的手臂之上,接续了一截漆黑的钢铁,染满了血腥。
当柳东黎被囚禁,佩伦重创,如今,他才是迦南秩序的维持者,真正的掌控人。佩伦的养子,桑德罗。
白鸹遗憾的耸肩,无可奈何的回答:「走了。」「生意不做了?」桑德罗漠然的发问。
「是啊,不做了。」
白鸹叹息,「算我欠三爷你一次,除此之外,您是要三刀六洞还是刀山火海,我绝无二话,认了。」
说着,仰起头,宛如一块躺在别人店门口讹钱的滚刀肉。
死寂之中,桑德罗漠然的看着他,染着血腥的铁手张开又合拢,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六点钟之前,滚出迦南。」
桑德罗最后冷声警告:「从今往后,你们林家的生意,做绝了。」
当他走出店外的时候,便看到了追击之后返回的下属,只是一个照面,六个升华者便已经尽数重创,还能留口气,只能说对方为了自己九哥,没有狠下辣手了。
「他妈的!」
桑德罗的面色涨红,铁手捏碎了栏杆,许久,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父亲那里呢?」在他身旁,下属摇头:「什么都没说。」
轰!
整个楼宇轰然一震。
铁手之下的黑暗井喷,虚无的阴影如同被赋予了实质那样,几乎险些将整个楼宇彻底捏碎....
十灾·黑暗之灾!
「父亲他太迂腐了。」桑德罗的神情狰狞,「我早说过,柳东黎那种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改不了吃屎!」
「去,召集所有的人手!」
「去哪儿?」下属愕然。
「还能去哪儿?」
桑德罗咬牙:「当然是送我的好二哥和他们的朋友,早点上路!」那一瞬间,从他的手中,黑暗井喷而出,冲天而起。
瞬间,将整个迦南,彻底笼罩在内,无处不在的黑暗狂暴席卷,扩散,将一切都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十灾显现!
而就在黑暗之中,陡然有结晶生长的声音响起。
猩红的色彩拔地而起,显现自天穹之上,宛若刀剑,将黑暗之灾的侵蚀彻底扫灭。--血水灾!
无穷的血水在黑暗里涌动,宛若怒龙那样,汇聚一束,瞬间,向下凿出,深入大地,卷着林中小屋在迦南的层层封锁中向前,贯穿所有的阻拦。
突入囚笼!
对于曾经身为绿日一员的葛洛莉亚而言,整个迦南的要害和隐秘机构都无从隐藏,如今确定了柳东黎的位置之后,根本不需要再拖延浪费更多的时间。
猝然之间,撞碎了外层的封锁,笔直向内。在无孔不入的血水流淌之下,一切薄弱的空隙都被血水所充斥,撕裂。
干脆利落的带着林中小屋,降落到了最深处。来到了柳东黎的面前。
轰!
林中小屋,从天而降。「柳先生,我来救.....」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吸溜。
就在簌簌尘埃的舞动之中,一张令人哦呼不止的面孔抬起,端着碗,又夹起了一筷子面条,吸溜不止。
就在囚禁自己的牢房内,煤气灶上的锅里还在沸腾。
电视上还转播着明日新闻的直播,角落里的自动售货机的灯光常亮。碗里的酸菜和排骨散发着阵阵浓香。
而那个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穿着背心拖鞋和大裤衩,头发乱糟糟的,正在专注的埋头吃面。
「喲,吃了吗?」
柳东黎看着呆滞的年轻人,友善邀请:「我多下了三两,要不要一起?」「呃·....」」
林中小屋的表情抽搐了一下,「不....用了。」
「林中小屋,小十九,对吧?你老师呢?」柳东黎了然的点头,「也对,没赶上,他一定不好意思来见我....我跟你说,你别看他不要脸的样子,实际上脸皮可薄。」
他干脆利索的将碗里的面前全部吃完,抹了一把嘴眉飞色舞的说着曾经槐诗的糗事。把裤子穿上了。
麻利无比的整理好了形象。
如同魔法少女变身一般,双手好像抹了发胶一样从头上捋过之后,乱发就变成了干练的背头。
瞬间从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变成了西装笔挺,一丝不苟的社会精英,连皮鞋上都一粒尘土都没有。
「行了,咱们抓紧时间。」
他拍了拍呆滞的林中小屋,挥手:「走吧,事情还没解决呢。」「啊?」
林中小屋茫然。
有人说:「你准备去哪儿?」
这不是林中小屋问的,而是来自栏杆之外,厚重闸门之后的空间。紧接着,黑暗如瀑喷出,将闸门宛若薄纸一般撕裂!
肉眼可见的漆黑收缩,化为了一张阴沉的面孔。「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柳东黎。」
桑德罗抬起头。
「不好意思,我是二五仔嘛。」
柳东黎无所谓的一笑,瞥了一眼他的右臂:「这么快就接上了?效率还不错嘛。」那一瞬间,刻骨的杀意铺面而来。
林中小屋眉头一皱,正准备退至柳东黎身后,却发现..这一次有人比自己快一步!柳东黎先跑到他后面了!
「小十九,上!」如同没良心的宝可梦训练家一样,柳东黎握拳加油:「快让他领教一下你老师的厉害!」
【???】
林中小屋呆滞:"啊?」
「怎么了?你不会指望我吧?」
柳东黎愕然,摊手摆烂:「我被我爹锤成这样能走路都算不错了,你还指望我跟这些个没脑子的家伙打架?我是人质诶!」
哪里有人质放嘲讽放的这么溜的啊!林中小屋想要骂人。
可在那之前,桑德罗已经再忍无可忍。黑暗怒吼。
就在握紧的铁拳之下,奔流的黑暗像是潮水一样,撕裂了走廊和墙壁,向着他们碾压而下。可紧接着,血水奔流的沸腾声就从头顶的裂口之中响起,井喷!
猩红和漆黑绞成了一团。
十灾之间的碰撞令整个监狱最底层都陷入了动荡之中。
「就连你也变成天文会的走狗了吗?葛洛瑞亚!」桑德罗怒吼:「滚出来见我!」奔流的血水化为利刃,将黑暗隔绝在外,却并不理会桑德罗的怒骂。
自这大地之下的狭窄空间中,狂风骤然呼啸而来,层层苍白的气浪凭空浮现,气压在瞬间狂暴的变化,自血水的结晶之中凿出了深邃的裂痕。
风灾显现!
再然后,从破裂的墙壁之后浮现,一颗颗虫卵无声的浮现,孵化。数之不尽的飞虫从墙体之中重生,钻出,形成潮水,张口撕咬。
整个监狱竟然是以无穷虫虱铸造而成!
蝇灾!
而骤然燥热的空气里,恐怖的高温化为虚无的人影,自烈火的交织之中显现——监狱的看守者·焚灾!
转瞬的围攻之中,血水灾的防御骤然碎裂。
黑暗之潮长驱直入,瞬间,跨越了漫长的距离。无穷晦暗里,一只只诡异的眼眸隐现,癫狂俯瞰。
骤然合拢。「死!!!」
自桑德罗的操控之下,毫不顾忌的,施以全力!
要将眼前的叛逆者连同不自量力的闯入者,尽数粉碎成尘!「卧槽!?」
在那一瞬间,被推到前
面的林中小屋脸色彻底惨白。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奋力呐喊:
「——老师救我呀!」
惊恐的尖叫扩散,自黑暗中,袅袅升起。轰!
大地骤然动荡。
只剩下惊天动地的巨响。「嗯?」
伦敦,罗马行宫之内,同皇帝谈笑的槐诗微微回头,似是看向了远方,很快,便平静的收回视线,举杯。
毫不在意。
而迦南之内,只剩下,一片死寂....
当漫天黑暗自烈光的喷薄之中焚尽,大地和天穹之间的狭窄距离被万钧之力所贯穿。
宛如泡影一般破灭的云层之后,烈日的光焰骤然喷薄,恐怖的光晕扩散,化为层层巨环,显现在天穹之上。
仿佛天眼。
太一之眼,漠然俯瞰!
自那高远的眸中,漫天暴虐之光收束,化为一线,垂落,瞬间洞彻了一切的防御和封锁,降下威权。
烈光如剑,楔入大地。
瞬间,撕裂狂风,焚尽蚊蝇,贯彻火焰。最终,扑灭黑暗!
当那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黑暗撕裂,桑德罗的身体砸在了地上,半身已经被烧为焦炭。
当他呆滞的抬起头时,终于看到了,那从烈日之中所降下的利刃,悬停在半空之中。距离自己的面孔,只差一线。
太一没有杀死他。并非是因为仁慈。
而是因为那从天而降的利刃,被握在了手中。
泛起铁色的手掌之上,嗤嗤作响,粘稠的血色自指尖滴落,蒸发。「越来越出息了啊,东黎。」
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魁梧老人抬起面孔,看向了自己的孩子,还有他身后的林中小屋,浑浊的眼瞳之中浮现出一丝温柔:
「好久不见,葛洛莉亚。」
血水之中葛洛莉亚的身影缓缓升起,低下头,就像是离家经年的女儿那样,欲言又止,许久。
她说,「好久不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