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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横柏界万克遇虎 黄毛岙力挫群雄

第三回 横柏界万克遇虎 黄毛岙力挫群雄 (第2/2页)

中央铺是因夹在两铺中间,其名因此而来。这天人行稀少,未逢赶集。万克久住大山之中,今日忽来这屋多宽阔之地,心也舒展开来,未觉得井泉崖之外的世界有如此宽广。这次来到他姨妈家试探寻点生计,没想到二老不在家,又不知去向。只见得表兄弟们和着一桌子人吆喝着骨牌,桌板哗哗作响,正玩得起劲,也没见到万克的到来。自然也没招呼一声,更不谈茶酒送上招待一番。万克带得二三十斤冬笋和二十几斤生姜就放在大门旁显眼处。寻了一条长櫈坐到屋檐下,眼巴巴的望着上朝门的那条小路,耐心的等着姨父母回来。心想着,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能就此而回。砂雪过后,泡雪飘零。只望得满天飞雪从空而降,渐渐淹盖了这个眼前的世界。却难已淹遮耳旁的和牌声、争架声和桌板声。天色将暗,飞雪不断,邻里响起菜板的切菜声,和着烹香的菜肴气味飘来。万克肚子连续打了好几个咕噜。火光点亮了邻家各户的窗户。表兄正要寻竹片点火,撞见万克坐在门边,顺手给了万克一个差事,帮忙破开竹片,万克见表兄还认得自已,心下欢喜望外,没二三下,就破开竹片,点燃了火把。已是吃饭时分,大家并没有就此散去的意思,准备继续再和几盘,已定胜负。万克一旁观看,良久不知其意。只见得当局者一时欢喜,一时怒气惊桌。旁观者眼睁睁的观看,时而指脚划手,时而似有不得其志,也试想一显身手,在牌桌上叱咤风云一番,如得人生之志。饭桌上几张牌翻来覆去,几个个铜板从中滚过来滚过去。怪只怪万克天生未逢其缘,不懂其中奥妙,不识其中趣味。万克顿时只觉得这方寸之桌离万克越来越远,视而模糊,伸手而遥不可及之地。半夜骨牌声停了下来,万克哆嗦的寻了一处地方过了一夜。远近雄鸡报晓,万克早已醒来,坐在床上,听得隔壁表兄弟呼声正浓,这时天已大亮,等得他们起床辞别,担心太晚。心有回井泉崖之意。虽在外一日,其时胜似一年,时间难熬。万克和衣而睡的,翻身下床,寻得自已的纸篷大斗笠、扁担、布袋、绳子。悄悄的开了门,复转身轻声合上门而去。
  
  门外雪已下得很厚,山上积雪就更不容说了,万克没得一丝胆怯之意,其心已归,踏雪而去。中央铺两面铺门在寒风之中严实的关着。路上行人极少,万克只顾急走,不多久,身上热火起来,走着路儿睡意渐来。这寒冷的天气,忽然一阵急风而过惊醒了万克的睡意。忽听有人呼叫:“万克—万克—万克,是万克吗?”万克听得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抬头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这不是几年不见的姨妈吗?正要往回走几步,一辆马车急驰而过,挡住了万克的视线,万克好生性急。等到马车过后,万克急走几步,这时才看到姨妈还是小时见过的那张慈祥的面孔,万克心喜过望,从喉咙里呜咽叫了一声:“姨妈。”声音嘶哑,只见得张开了嘴巴,却没叫去声来。姨妈听得,微笑的点了点头,看着万克,摸了摸万克身上的衣服,顺手抓住万克的手。姨妈其泪已流了去来,万克见得,也不觉得泪如汗珠而下。姨妈粗糙的手拭过万克流泪的脸庞,其手性温,其味有甜,五味俱下,其泪不断。这时生怕路上行人看到方停。姨妈慌忙,只顾与万克叙相聚之情,这才想起带万克去了附近一处正在建房的地方,姨妈寻得东家说了一番好话,便带万克到厨房热了一些菜饭,篷房灶屋间二位大妈正忙于做事。万克坐在灶边,端着碗,菜香饭软。只因饥饿过头,又有生人在旁,细嚼慢咽吃了一碗,也没再添。姨妈在这里为东家洗碗洗菜之事。姨父做了下手,帮人抬料打杂。这事可是和东家极其有关系才能做的。这时万克起身看时,见得房屋虽已盖瓦,主梁结构已成。听得灶房大妈说起,由于增了偏室,缺少一些木材,虽然前半年请人在山上砍好树木,搁置于林深处。但这冰雪纷飞,寒冬腊月之际,山路难行,没人愿意进山。东家没法,只得抬高价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消息在人群中流去,聚来几个壮汉,来到厅堂里。东家一一点卯,才知是九个人。在空阔处,搬试了树木,一棵大树就地而起,犹如拔葱倒蒜不在话下。要凑个双数才好做事,因此还要寻得一人,这力气活也不能随意挑选,找来的人也不如意,东家性急,耽误了工时不说,还要延误了木匠师傅的事。年关在即,新房过年必逢喜事。正急寻间。万克此时看到眼里,急在心里,更不敢轻口乱说自荐,东家也难已相信。正巧间,东家把眼光扫向万克,见得这小子个头虽不高,却生得粗壮,也是没有办法,权当一试。便随意问了一声:“哪里人?”姨父听得忙说:”东家,是我家外甥万克,是个小孩,年方十八。“东家看了几眼回话说:”十八岁有如此高大粗壮的吗?“姨父见状急忙叫起万克说:“去搬搬试试。”背着东家忙向万克使了眼色。万克会意,只装没见到。起身走去厅堂,万克架了个式,站好了桩。顺势一下,那树并不重,万克轻轻搬起,望着东家,东家微微做笑,万克没有做声,不知其意。姨父满脸不悦,示意其放下。万克才轻轻放下。“好,就是你了。”东家开口了。万克才将信将疑,也没细想,便硬着头皮与壮汉一齐进山。姨妈听得信,过来求情已是晚了。姨父托了熟人千咛万嘱一番,说起:”他竟毕是个小孩,父母去世早,求大家天见可怜可怜。”东家也发了善心,向大家发了话,照料一下这个人。大家看了看万克,也见过其力气,只知是个刚成年的人,没有耐力和经验罢了。听得东家发话,也都同意下来。
  
  天色已是早饭过后,大家全负装扮,肩膀上架贴肩布,脚穿新草鞋,手拿野杂木“丫”字棍,都是行业看家的着装,少一不可。有此护身事半功陪,不可小视。万克初到,没知经验,心下担心,但是猛了胆,壮了心。这时也是没得选择和退路。一路上,只听得大家嘻笑哈啦,粗口糊谈。一时又兴起,几人唱起山歌,其调忽高忽低,其声在山谷中回荡,惊散了四处觅食的山禽走兽。万克默不做声,只听他们说话、唱歌。其姿、其态。不觉得也溶合其中,只听得暗暗好笑,和大家一起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欢畅。不到半日里,和大伙儿混得熟了,到达目的地,万克担心沾了大家的光,一齐大小事全都一人做,大伙见得如此,只顾坐等吃饭、喝酒、抽烟、谈天。
  
  下午准备帮运木材堆放一起,明日赶早扛树下山,这一堆树木东家说了二天内运完,工钱一分不少。大家玩罢,有带头操心的,呼唤大家准备行动。告诫说:“东家可不是吃素的,说一不二。可千万不能延误了木匠师傅的工时,到时工钱不好拿。”大家听得这话,收了心。这时大家酒醉饭饱,一齐上得山头来。万克跟随大家,走在队伍前面,见得一棵棵大树,虽已干枯,却天长地深。大伙有意试探万克一下,叫万克抬起树头,不用他人帮助。万克没有推辞,看到眼前这棵树横放在山沟里,万克没有挑选,搬起眼前这棵,深呼了一口气,用了劲,一手端了起来,二手一合力,移动了一下树,顺势放在肩上。大家默不作声,略有年长者前去教了万克一下,替他做了个新的齐肩竹“丫”棍。抬不起时就势休息一下。万克很感激,望着老者,只是微微点头。老者抬树后截,两人配合,大家一齐动手。抬在肩上,树虽不重,平路好走;陡路慢行,两人稳住;转弯处,两人控制方向,山林里,树长而直,难已通行,经验者也非得用尽吃奶的力气不可。这路本非没有路,只是抬树临时选择通过方便之道,前面又是坎,已是无路,必须经过这坎,才能过去,万克踮起脚尖,一手拿着竹“丫”棍,一手扶着肩上的树,汗从额头渗了出来,黄豆大小,流到脸膀上时,已觉得其汗珠冰凉了。雪地上看不到哪是实地,哪是空虚地,有的是草丛,有的是坑坡齐腰,或是悬岩峭壁,万丈深渊。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只得稳住,试探着走。赚这个钱,已非情不得已,豁去了性命。不赚这个钱已属无奈,万克心里清楚。老者走在后面一步一步的教导着万克,万克在前背托着树根,老者在后顶着树尾,有时肩在树上前后移动,有时就地休息。不到一个下午,天还没完全暗下,树木已搬到指定的小平地。
  
  这夜万克心情开敞过来,虽不知明日如何,却知今日之事,心中有了个底细。同时也从老者那里学得了一项抬树卖力的本事,心中显得欣慰,脸上露出丝丝笑意。万克一人默不作声,老者来问寒问暖,食量如何。万克微笑,深深的向老者表示感激之意,和老者谈谈许久,其话融洽,话语平和,玩笑得当。更觉得亲热可嘉,老者视其忘年之交。大家半天劳累,有的早早睡去,有的喜笑无常,作欢寻乐。天短夜长,汗水湿透衣背,寒风不断袭来。山岙间,围火烤衣取暖。
  
  第二日,天已放亮,大家似安了弓的箭没有回头的路。只得打起精神,老者分摊了任务,每二人一组,共二回路,每棵树编号,大家抽签抓阄,每组二个号。天黑之前到达黄毛岙集合。为公平起见,老者愿与万克一起抬树,大家自愿组合成一组,相互相助。老者从肩上拿下贴肩布,执意送与万克,说:“今日不同昨天,路远靠的是耐力。你力是不小,可尚年轻,没得历练。你姨父把你交给我,我得放在心上。”万克见老者语意心长,难已推迟。老者帮万克把贴肩布往肩上安好。拿起了“丫”字棍,树压在肩上果然平稳而肩舒适。经过昨天的小试,万克熟练有序,稳中求实,没图急走。一路但听老者吩咐。这老者四十开外,正当壮年,但满头银发,因常年在外谋求生活,但求有事,且不论事无大小,赚多赚小都做,各行各业都相当熟悉。万克与老者已远远落后,万克不敢支声,按平常的步伐与老者导步前进,近二个时辰的工夫,万克与老者已追上几个正在路中途休息的伙伴。老者招呼了同伴勿必赶上,不能休息太久,否则天黑难走。大家也应声了。此时老者问万克脚势如何,万克平时虽没远行路,可是脚力工夫还能抵挡一时,更没把吃苦受累放在心上,此等苦楚早是家常便饭般。见万克没事,老者催万克步伐略微加快,中途没做任何休息直到黄毛岙,摆放好树,竹筒取水,一路回走,一边吃了红茹当了中饭。万克这时取下贴肩布帮老者系上,见其肩已是绯红,老者没有拒绝,只是看了万克一眼。大伙也不相差上下,都齐齐聚到了黄毛岙。衣衫已湿,吞吐着粗气。继续往回赶,这时风雪交加,漫天飞舞,吹在脸上似如刀割。林海之中风呼啸回荡,山谷之内积雪齐腰。万克与老者从从容容,万克没觉得累,尚留余力。只是在尝试之中,已把第二棵树抬到黄毛岙。老者已喘粗气,坐下来休息。万克放下树来,就去积雪中捡柴火去了。天暗之前,大伙总算到齐。柴火猛烈,红茹将熟。围火烤衣,衣衫透着汗气,吃着生熟夹半的红茹,咬得“吱喳—吱喳”声和“咕咙”的吞咽声,大家坐着没敢移动,老者多是很久没有参与这种剧烈的体力,努力的啃着红茹,补充体力。大家默默无语、相互用眼神交换着。明日的路程不会少,路是泞泥稀滑。走近黄毛岙虽过一半,但大家体力消耗殆尽,其锋已钝。明日迎来的将是一场艰难的耐力比拼。柴火正旺,大家围火而坐,有双手撑下巴,或相互靠背,或寻得一根枯树叉,倚在上面,仰头向天,睡相各异,形有千姿。万克顶着老者,靠背而睡。酣声渐起,深夜已过,睡意正浓。万克顺手捡起已堆放身边的枯木放进柴火堆里。露天而睡,虽是劳累过度,但这深山野外,万克没敢深睡,虽不信妖魔鬼怪,却大小猫科(五指兽)动物时常在此处神出鬼灭。令人提心吊胆,汗毛坚立,不意睡梦中丢命兽口,诚为耻笑。万克为大家担当岗哨,眼见得天稍微亮,万克烧烤红茹已熟透,正为大伙备了早饭。
  
  天已大明,众人早已醒来。却没做声,身上四处疼痛难忍,幸得柴火旺兴,冰雪天里还算不太冷。吃着万克昨晚烤的红茹,香甜美味。众人狼吞虎咽,每人二三个红茹,只填得个半肚。老者已站了起来,大家看得不能再坐下去了。加把劲工钱就到手了。这铜板就是力量,一生以来就是向人索命、催债的。一辈子的命运与它牢牢栓在一起,终生不得安宁。大伙一齐抬树向中央铺而去,下山十几里处,泞泥小道,幸好换得新草鞋,稳得住脚,又持有“丫”字棍撑着。全身都得使劲,不容大意,绝不能掉已轻心。万克牢牢记住老者的话,绝不任意枉为。老者昨日劳累,体力明显不如当初,万克已经感觉到了,步复不如昨日。万克只得向树后面移动以减轻老者的压力。不时老者的步伐已经跟上来了,万克心下欢喜。身上的疼痛已完全不觉得,没事一般。中午时分便到中央铺,万克和老者领先赶到,姨父很远就看到,急忙奔了过来,想接住万克肩上的树,顿时打了个冷颤说不出话来。只得用衣袖擦了擦万克身上的汗珠。东家早已盼望在即。听得消息,急忙从新房厅堂去来,迎着上来。东家见得万克和老者放下了树,拉到桌边,热茶温酒送了上来,菜已备得二样,足已下酒。慢慢品味,酒下肚,饭也吃饱。姨妈见得万克,问了老者,当然是赞不绝口,东家微笑而来说:“果然没看错眼,是个好把式。”姨妈悲喜交加,有话说不出来。已是一个时辰过去,后来的人才陆陆续续跟来。东家不悦,心想:一个个彪形大汉,五大七粗。居然连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都比不上。此话说出去谁能相信。等到大家把树抬完,天已大黑,众人吃得晚饭,领了工钱,缓缓的回自家去了。万克与老者道了别,万克喜出望外,平生第一次赚了这么钱,心里欢喜。姨妈劝教万克存钱,年龄也不少了,得取一门亲事,才算得成家立业,不亏姐姐养育之恩。万克满是点头。当夜万克问得老者的地址。第二日吃了早饭,万克在姨妈姨父的教导下备了一份礼,探望了老者。
  
  老者见万克来看,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正要慌忙起身下床相接,被万克接住。其妻也备了酒菜相待,与老者对饮,无话不谈,说得甚欢。酒后万克道别,老者相留,万克生怕麻烦,说出门几日没归,得回家一趟。老者听得才罢,相送出门。已近年关,留下无事可做。万克只得与姨妈姨父道别,一路往井泉崖家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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